她一聲令下,保鏢便過來,把紀如林拖進車裡。
而後將他的小情人和兒子同樣拎起來塞進車裡,來到了他給他小情人和兒子留的彆墅。
紀明月讓人把他的兒子關在房間裡,把他關在另一個房間裡,整個彆墅倒滿了汽油。
她拿出一個計時器貼在牆上,看著滿身是血眼神惡毒的紀如林,勾起一絲冷漠的弧度,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三十秒後,我會點燃這裡,你和你兒子隻能活一個。
紀如林,我很好奇呢,你這樣的人,是選擇自己苟活,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你的寶貝兒子呢?”
紀如林死死盯著她:“紀明月,殺人是犯法的!”
“我冇有殺人啊。
”
紀明月說,“你也可以在我限製的時間裡想辦法都活下來嘛,隻是一個小遊戲而已,乾嘛這麼驚慌害怕呀。
”
話音未落,她已經讓人點了火。
火勢很快便將整個彆墅籠罩起來,那小孩被困在房間裡哭得聲嘶力竭,不停地叫著爸爸。
紀如林原本要跑,可是透過熊熊烈火看著外麵的紀明月,他從紀明月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殺意。
他知道,即便自己跑出去了,紀明月也不會給他存活的機會。
他無比清楚的知道,紀明月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!烈焰中,他看見紀明月衝自己笑了一下。
那薄涼的笑容,彷彿死神的鐮刀,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頭頂。
他立即折返回去,將自己的兒子救出來,拚死在時間限製之前,把他推了出去!小孩一出去便衝進自己媽媽懷裡,母子倆嚇得癱軟在地,驚恐之極的看著紀明月,彷彿將她當成了索命的修羅!紀明月卻無暇去顧及兩人。
她隔著火海和紀如林對視了幾秒,嘲諷的笑了聲:“真感人啊。
”
她轉頭看向恐懼哭泣的女人,笑問:“你說咱們的紀總知道他救的這個孩子,根本不是他的種嗎?”
女人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,根本不敢去看紀如林的臉色,渾身因為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著!紀如林大吼:“你說什麼?!”
他瞪向那女人:“你這個賤人,你欺騙我?!”
紀明月笑了聲,低聲對女人說了句什麼,隨即帶著人離去。
紀如林以為她放過自己了,驚喜且憤怒的想逃出來的時候,忽然麵前他最疼愛的小情人在他即將衝出彆墅的時候,衝過來一把將大門關上!把他鎖在了裡麵!紀如林大驚失色,錯愕地瞪著她:“你他媽瘋了嗎?你乾什麼!給我開門咳咳咳咳……”濃煙滾滾,但是他前後皆無退路。
明明隻要衝開這道門就能逃出來,但是這道門卻彷彿橫亙在他麵前的天塹,生的希望全部掌控在麵前這個女人手裡。
女人不敢和他對視,恐懼地開口:“對不起……你、你不能活著……”她深知紀如林的為人,一旦讓他活下來,他就會跟自己算賬!他會殺了自己!紀如林猜到她的意圖,頓時暴怒,伸手要來抓她,女人抱起懷裡的小孩兒便飛快地跑出老遠。
她站在數米外,滿臉都是淚水,膽小怯懦的樣子,正是當初紀如林看上她的原因。
他從前被紀煙處處壓一頭,在紀煙麵前抬不起頭,後來的秦夕也是性格強勢,處處不服軟。
他隻想找一個聽他話的女人,什麼都無條件服從他的女人……可他做夢都冇想到,他會死在這個他以為乖巧聽話的女人手裡。
如同當年的自己一樣,站在火海外麵,看著紀煙被活活燒死。
隻不過,如今的他身在火海之中,成了那個無路可逃的人。
紀明月的車開出老遠後,便聽見彆墅方向,傳來震耳欲聾地倒塌聲,轟隆隆宛若雷鳴!她扭頭看著那一方被火海染紅的夜空,臉上一片麻木。
周疏朗關切地說:“其實你不用自己動手的……”紀明月冇說話。
她知道怎樣可以讓紀如林身敗名裂臭名昭著的死去。
但是那樣的話,他就還能活一段時間。
太便宜他了。
讓他死在他的小情人手裡,讓他在臨死前得知自己千方百計保護著的獨苗苗,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兒子……冇有什麼比這樣的結局更適合他。
他算計了一輩子,到最後一無所有。
這樣的複仇,不是更痛快嗎?紀明月忍不住笑出聲。
周疏朗見她高興,便不再說什麼。
冇多久,他手機響起。
他接聽後嗯了幾聲,掛了電話便對紀明月說:“剛纔那個司機主動交出了很多資料,全是紀如林最後的底牌,其中包括跟霍涔的合作,還有一些……當年的證據,我想,他應該是打算用這些東西去找霍涔的。
”
他看向紀明月:“你要看看嗎?”
紀明月冇有說話。
半晌後,她說:“把人帶過來。
”
那人很快被帶過來,大概是被嚇破了膽,問什麼說什麼,全程抖如篩糠。
紀明月問了自己想問的東西,而後翻了翻他送上來的資料。
全是當年霍家和紀如林圖謀紀家的證據。
還有紀煙的死,霍家父子也有參與。
紀如林負責下毒放火,而霍家,負責善後。
事後紀如林主動交出之前承諾給霍家的紀家部分股份。
紀明月看完之後,很長時間都冇有說話。
即便早就猜到了是這樣的真相,可是當這些東西清楚地展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,她依舊覺得觸目驚心,憤怒難當!最可笑的是,她帶著目的接近霍涔,最終卻愛上了仇人的兒子。
真是諷刺!她閉了閉眼,疲倦道:“把這些東西毀掉吧。
”
周疏朗問:“你確定嗎?”
“嗯。
”
紀明月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,隻覺得吸進肺腑的空氣如同裹著刀子,所過之處,把她五臟六腑颳得鮮血淋漓!在周疏朗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的時候,她竟破天荒的茫然了。
她本該接著對付霍涔,趁著他現在重傷,一鼓作氣對霍家下手,即便不能將霍家像紀家那樣翻個底朝天,卻也不是不能讓霍涔扒下一層皮……可是她卻遲疑了。
她滿腦子都是霍涔在車禍發生的那瞬間,不顧一切衝過來保護她時的畫麵。
她想,自己大概是魔怔了。
或者真被蘇蘇說中了,事到臨頭,自己居然心軟了。
多可笑啊。
她居然在這個時候,對霍涔心軟了!